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

周末阿凡達與蔡國強 感

周五晚上很臨時的去看了阿凡達,與其說是有興趣,不如說是慕名。
題材真的不是我有興趣的,很電玩世界的風格,3D也很3D。我討厭那個笨蛋的美國海軍大兵。
然而劇情跟著走,我跟著劇情思考,果然開始跳入設定討厭地球人,討厭盲目與貪婪。
當恐怖上校問了已經開始納美星的大兵 "你真以為你是他們一分子?" 我忽然醒了開始思考。

我也會這樣叛變當我是一份子的人嗎? 我最在乎的就是忠誠與信用,但為什麼我站在了大兵那邊?
或許是一種對正確事情的判斷讓我覺得忠誠是可以調整的! 原來只要是做對的事情,就算背離了本來的承諾也沒有關係! (大驚)

隔天緊接著看了蔡國強,也是一個很多資訊的展覽。在蔡先生(服務台的人員都這樣提醒著你要先按01聽 "蔡先生"的歡迎詞) 熟悉泉州口音溫暖的講解下,理解了很多他的裡面。他的作品裡包含著很多不只是突破藝術形式,而是對人性、現象、地球或是宇宙的看法。我很喜歡。但他作品在藝術上的突破性也讓我一直想起電影 "阿基里斯與龜"。

在"文化大混浴"中他提到一個很unique的台灣現像,就是過度民主。還有很多文化在這裡流竄。聽了很有感觸。 對於"泡美術館"這件事,我開始想旁邊的人是否是附庸風雅? 我自己是否是附庸風雅? 我喜歡藝術, 尤其是現代藝術,但我對美術與藝術史幾乎沒有什麼理解。那天看"破報" 評論MoCA現在的動漫展,發現自己看得懂嘲諷,看得懂這個展很多的不合時宜,對動漫的曲解,但每個作品以對美術藝術歷史的引用與典故,卻沒有理解。

看周遭"泡"美術館的人,有多少人是因為蔡國強是今年的必看而來? 很多人問著對方 "你來過北美館嗎?" "恩! 第一次" "我第二次,上次來看皮克斯" 我想北美館應該哭笑不得,在國人開始對藝術有濃厚興趣的同時, 來過北美館的次數依舊如此的稀少,但至少我們進步著。

一開始看到的作品都是裝置藝術類,跟爆破或(對我來說)影像停格運用相關。 很有趣的是在老虎圖的附近有個蔡國強父親畫的百虎(福)圖,我覺得特別有意義。他先講述了中式繪畫中的在一張紙上依序展開時間與空間的時間軸,但在自己的作品中他用立體的思維表現他對水平式時間空間陳述的反撲。 這種衝突與衍生十分有意思。 而"散點透視"這個有點衝突的新字眼也深深吸引著我(雖然我還沒查是什麼意思)。

在這系列的展覽中,他順道也提到了對"電影"的看法。他認為人們花好幾個小時看的鏡頭的推演是一種浪費。若能用簡單的一個點將所有要說的傳達,或許跟精準(環保?!)。 這跟我最近看小山薰堂 "太可惜了。創意這樣想就對了。"一書中提到 "電視是一夜情,電影是一世情。" 在表面上是背道而馳的。 我想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敘事方式,提供不同的體驗。 但或許都有機會可以清楚的陳述一個概念,達到設定的震撼。

火藥這個元素開始在他的作品中展開。他的insight讓我噗疵一笑且覺得他是個有趣溫暖又有哲理的人。他說 "我是個個性拘謹、理性、放不開的人...." 我心想,放不開都用了火藥了,真不敢相信你放開後會怎樣。 但他又接著解釋到 "所以我需要透過火藥這樣爆炸性的元素...."。 而在他的" 阿基里斯與龜"中,他提到她的奶奶在看著他實驗火藥做畫時,拿麻布撲滅了火藥的火,用很奶奶的方式說,這火啊,一定要用麻布蓋住來撲滅。這時候他下了一句結論 "要會點火,也要會滅火",對人生來說,這真是饒富哲理的一句話。 (很想給914聽)(笑)

這次的系列作品中還有一個系列跟"尋根"有點關係。 包括船的展覽中用了Iwaki人民給他的沉船以及福州的陶瓷、台灣海峽大石頭雕作以及自畫像。 但台灣海峽的大石頭雕塑雖被楊照評為 "用心拆解這個敏感的議題",這種台灣人從大陸來的事實與我偏見或許隱含的大中國思想,微微著刺醒了叛逆的我。雖然將海峽雕刻出來,還刻出漣漪浪花,但太明顯的意識流讓我微微不舒服著。想到一開始對蔡國強沒有興趣多少也是因為媒體炒作馬元中為蔡國強工作而引發無意義的聯想。偏見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

Alien project也讓我會心一笑。他自己的口白中提到 "這個project是空出一個地方讓外星人做畫,雖然這個project都沒有成功過,但我想要是成功了,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阿強! 這會是相當了不起且美好的事情,好嗎? 而他創作的起源不是因為他跟阿兄一樣對外星人有興趣,除了幼年時到現在一直夢到會飛(ㄟ! 阿凡達!),也是對80年代亞洲藝術唯西洋藝術為準則的反撲,勉勵自己若把競爭放眼到全宇宙,那麼就不應該分東西美學,而是應該融合。

如果我沒有租語音,聽蔡先生親自講解,這些都將只是表象的理解。對那些爆破裝置藝術與似乎是反社會,描述一種現象的解讀,好在有蔡先生溫暖的聲音,讓我看到比泡泡美術館更多的東西。

2010年1月7日 星期四

"越想要的越得不到"

昨夜我對小黑人吶喊說: "好想戀愛啊!"
她回答我:"越想要的越得不到"

如果這是安慰,還真是哪門子的安慰?! 我一下子就澆熄了我的熱切。
如果這是開導,那麼,真的是這樣嗎?

我一整天都不停的在想,對於我們想要的,難道我們應該順應的生命的安排,還是應該至少奮力一試,
大家都說well, at least you've tried.

我真的不懂了,「聽說」裡面秧秧遠在非洲傳教的父親在聽聞家裡發生火警之後寫的信裡面提到「主對小朋的生命必
有安排,對你的也是。所以你無須自責,無須給朋友壓力、困擾。」所以所有信教的人將生命的結果,對自己的成敗
不用做自我檢討,一切都是主的安排。我不信教,所以我不知道後續該怎麼解釋所謂主的安排,不知道怎麼針對錯誤
或是遺憾解釋。 但這樣順應生命的安排,無所為、無所求的莊子理論曾經也被我推崇,現在卻讓我一肚子惱怒。

但自我矛盾的卻又是,2008年底我在巴黎被冬陽與巴黎人的健談感動時,我明明許下心願要順從生命的安排,不再過度
的擔心,也希望自己所有的決定後都不要後悔,要學會去擁抱,即使是錯誤,不要回頭怨嘆,所以才會刺青警惕,而現在
不再順從生命的我,要奮力追求的我,是不是要得太多?

2009年我買了一本書叫做「上帝其實沒那麼了不起」。書名相當吸引我,我不是一個激烈的無神論者,也不算是個太積極
的人。只是我覺得生命好像應該還是自己安排,雖然很老梗,但是只有一次的生命,不應該是做自己最想要的事情?

今天一直反覆的想著這句話,還是沒有辦法說服我自己接受"越想要的越得不到"的悲觀,所謂的困境不應該是「窮則變,
變則通」? 或許心態上不該太過期待,行動上要多多努力,心腦分離很難,沒有想要的意志,真的能驅動被動的身軀嗎?
命運跟努力的比例到底為何呢? 不相信算命的人應該相信運氣嗎? 還是所有的運氣都只是蝴蝶效應? 我開始相信後者。

2010年1月3日 星期日

離開2009。

2009是關於離開, 很多的離開, 太多的離開。

2009年2月我離開了2字頭。
2009年4月我離開了我住了快20年的家,我一直一直夢到過我離開。
2009年7月阿琪離開了台北JWT,空下了我心裡超級安全的永遠後備。No one to run to now.
2009年9月另外一個阿奇離開,Lucky離開,她喘不過最後一口氣,我時常想著她。很想她。
2009年9月我的摯友閃電結婚到美國去,身體上她離開,我的心裡,她回來。
2009年10月我打算離開JWT,但不知道為什麼離不開。
2009年11月我再次離開東京,也劃離我青澀年華最深刻的感情,其實很痛。
2009年12月雪人離開台北去北京,一直以為我會先離開,打擊之餘好似一切應該重新思考一番。
2009年結束前我終於也離開了那段我不該再執著的感情。

於是現在我離開了2009, 這個討厭沉悶的一年。不能說一無所獲,但絕不是滿足的那回事。
2009年我發現我偶爾需要離開,需要一個人勝過完全的歸屬。
2009年我發現我需要適應離開,開始接受,離開後那些不會再見的,或離開後再也無法重組到當時的狀態。

小菲前幾天問我,你這輩子做過最屌的事情是什麼?
我毫不猶豫的說了「刺青」,不是耍狠鬥猛,只是那是件不能回頭的事情。
而我喜歡我自己對我自己的承諾,我喜歡我自己給自己不能後悔的功課,我喜歡我叫未來的自己接受過去決定的任務,我喜歡將來我自己去學會適應不喜歡。

2009年結束後,我看著自己,果然如同三四年前設定的,成為了看來不好親近的獨立女孩。貓高姿,難以涉入內心,難以追求的,有點黑暗的, 然後我有一點點苦笑。